雨的回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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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的回憶
寒冬臘月,天上飄起了綿綿細雨,雨絲侵入了遠處重疊的房屋,陰濕的氛圍裏透著些許寂寞,就像是一部脫去了色彩的老片,滄桑的外表下隱藏著一段鮮為人知的往事。
今天是祭灶,我想著灶王爺在每家每戶看著窗外的marketing strategy綿綿細雨,它的心也定如這細雨般綿長、柔軟,來年人們的生活一定會載著灶王爺的祝願更加殷實。
雨是有靈性之景,無論是大雨的滂沱,還是細雨的綿密,都會給大地帶來一種新鮮的印跡,是漫天潑灑的淋淋漓漓,是敲打房屋的點點滴滴,是落入草叢的羞澀隱匿,是融入遠山的俊逸神秘。還記得李閏瑉的鋼琴曲《雨的印跡》,初中的時候就為之欣然,為之向往,那熟悉的旋律至今仍能在腦海裏清晰的回憶起,然而我更喜歡這首曲子的英文翻譯KisstheRain,吻雨就像剛墜入愛河的青年男女,憧憬地經營著他們來之不易的愛情。我以前會抱怨,潮濕的雨阻擋了行人的去路,或者雨和著泥土黏著人們幹淨的鞋,可是我終於明白那也是雨的印跡的一種,它本來的意義並非是要阻擋行人的去路,而是在考驗人們有沒有一顆坦然接受風雨的心,而那和著泥土的雨則是給人們一次親近自然的機會,一次肌膚與自然貼近的體驗,那是在如今繁忙的城市裏再難尋覓到的印跡。
記得小時候住在運河旁,每每細雨飄飛的日子,我就會偷偷地跑出去,穿著印著飛天小女警的短褲短衫和一雙略有些開膠的塑料涼拖鞋,跑到運河畔,看那雨中的運河向遠方漫流,看那濕潤的青苔在運河水的拍打下時隱時現。每一次濕潤的泥沙和細小的石子都會浸著泥水鑽進我的拖鞋裏,我時而踩著那自然的小造化開懷奔跑,時而索性脫去拖鞋,赤著小腳沒入河水站在光滑的青苔上體會那站不穩快要摔倒的快感。下雨的時候,運河上很少有船只行駛,偶爾會看見一兩艘托運煤沙的船沿著河水流動的wine class方向向遠方行駛,那堆積成小山的煤沙被厚厚的布蓋的嚴嚴實實,那些厚布的材質我卻是至今也沒弄清楚。船上的人,或許算得上是水手,撐著很老式的長柄黑傘,從船頭到船尾來回穿梭。那是段美麗的日子,小小的年紀不需要懂得任何的繁文縟節,利欲熏心,淺淺的思維不需要承擔任何的案牘操勞,爾虞我詐,只有雨,只有河,只有船,以及那淺淺的青苔,一切簡單的像一張潑墨的寫意畫,擁有的是留白的美。
現在長大了,下小雨的時候我還是像小時候一樣不喜歡打傘,不管朋友一再的提醒即使是小雨裏面也帶有很多的灰塵,會把衣服和頭發弄髒,我還是不願撐開手中的傘,這就像我愛雪一樣,盡管清楚的知道雪的形成是由於灰塵的凝結,可是當那潔白的色彩奪走了全部的視線,我就再也沒有去阻擋它的理由。
後來聽父親說,自他小時候開始,我家就住在運河邊上。父親小時候頑皮,偷了打漁人的船撐到運河對岸,結果在劃船回來的時候,不小心弄沉了船,他自己就遊了回來。父親知道自己犯了錯,怕祖父責罰而不敢回家,就在運河的石階上睡了整整一夜,那夜就下了小雨,雖然是夏天,可是那冰涼的Asian college of knowledge management感覺還是那般清晰的刺入父親皮膚的深處。所以,父親不喜歡雨,但他仍然和我一樣,下小雨時從不打傘,但他的想法與我不同,他說,一個男人,大風大雨尚且不皺眉頭,還會在乎這些小風小雨嗎?
兒時的回憶時而被掩埋,時而被掘起,但清晰可見的還是高中讀書的那幾年,因為學校離家遠,我總是騎著電動車風裏來雨裏去,不知衣衫被淋濕過多少次,不知在泥水裏掙紮過多少次,時常早晨來時鞋子被雨浸濕一整天都不幹,晚上回家脫了鞋,腳已經被泡的煞白,可我不願去埋怨雨,這是這個時代所有學生的宿命。後來時運不濟,第一次高考我落了榜,只得再複讀一年,父親不願再讓我自己騎電動車這麼勞苦顛簸,於是他買了一輛電動三輪車,在後座上架了一個天藍色的雨篷,每逢刮風下雨,皆是他來回接送。每當回到家,我看見那輛電動三輪車前面駕駛位上無遮無擋,看著父親的全身雨水淋漓,我的心中就會泛起一陣陣苦澀,一陣陣疼痛,那天藍色的雨篷是父親的愛織成的屏障,遮擋著我生命中的黃金價格風風雨雨。第二年我考上了,雖然只是本二的一所普通高校,但是父親仍然笑了,那笑,就像是風雨後的七色彩虹,久違而豔麗。
臘月二十四了,新年的腳步已經離得那麼近。在家度寒假的我又看見了故鄉飄雨,雨中彌漫著隱隱的火藥味,遠方的炮竹聲模模糊糊地傳入耳中,我有了微微的一絲歎息。我忽然覺得雨像一個人,你對它溫和時它報你以溫柔清新,你對它厭倦時它報你以狂怒暴虐。雨的印記停留在每一個人的心中,抹不去,消不盡,你伸手觸摸時它滋潤你的指尖,你遠離它的時候,它還在那裏等待著下一個雨季。
Kiss the Rain,閉上雙眼,輕輕地親吻細雨。